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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此,那些大树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构成了一种特殊的路的标志
在村里人、坝子里来的货郎或长时不归的本地人的眼睛里,它们是一些既清晰又模糊的路标,它们暗示着一些只有从它们旁边经过才能体会到的一些信息
村里人走过来了,我家的核桃树用树的阴凉告诉他,他已走到村子的某个位置了,他知道进山还有多少路,也知道到家的距离;货郎进村了,他的小鼓在空旷的树阴里谐振后的调子,告诉他已经到我们村子了,他心中就会激动起来:上次来时,在村里订下了几笔“生意”,这次有不小的赚头,手中那小鼓摇得更欢了;我是村里长时不归的人中的一个,在我而言,那几棵就在我家老屋周围的大核桃树,其标志含义要比村里人甚至比那货郎心中的那种样子更模糊
村里人头也不抬就知道走到我家的核桃树下,他们没有仔细去看过我家的树的形状,粗细,但这个标志在他们的心里永远是清晰的
我想我对这几棵核桃树应该是很熟悉的了,熟悉它的每一块皮,每一个枝杈及它身上的每一道节疤,可是要我把它的形状完全描绘下来时,却又觉得无处着手,甚至要借助梦的力量,才能拼凑出那些树模糊的影子
于是,在我翻过最后一道山梁子望见对面我的村子时,脚步会不由自主地慢下来,仔细望着那几团梦中出现过的青黑色的影子,望着灰白的屋角从那几团青黑色的影子中照过温暖的光来
“树枝与鸟窝”,这是我能够找到的来形容我眼前所见的最朴素最亲切的字样,自己则是那只疲惫不堪的飞鸟,终于远远地望见好久不回的巢了
心就一下子猛跳起来,似整个山谷里都有“咚、咚、咚”的回响
一些梦的碎片就会一片片在眼前飘飞,我干脆停下来,呆望上一会儿,把撕破了的梦用眼前的青黑色的影子缝补起来,一直到心跳平静下来才挪动脚步
睡眠是死亡的代形式
在哪里看到的这句话,已经无法考证
我苦笑,充斥傲慢与偏见的语言一旦从名人嘴里吐出来,就几近了真理
陷入睡眠的人们身体是柔软的,松弛的,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
还有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鼾声,从不同的嗓子眼里,鼻腔里冒出来,挤入夜的合奏
再往内里看,阡陌纵横的血管里流淌的血液,如果仔细,可以听到它们咕咚咕咚奔涌的声音,还有那些器官,肠、胃、心脾、膀胱、它们都没有休息,强韧地工作,维持生命的运转
大脑皮层里的神经中枢细胞在活跃地疾动,组织,忙着制造梦境,或深或浅的散乱意识
晚秋,本来仍旧发端冷了
更加是在朝夕和晚上,在那些没有阳光映照的时间里,偶尔会让人感触凉意切入肌肤,冻入心肺
不活在别人嘴里,不活在别人眼里,只活在自己这里
眼前,万丈石崖,中开一缝,仰望天空,只有一线宽窄,顶端一处寒泉飞扬而下,垂成千尺白练,泻金渐玉,清凉沁骨,传说是王母娘娘的瑶池
崖壁上欢跃的浅溪奔泻而下,汇成湍急的小河,继而旋成清澈见底的深潭,泛绿映蓝